呼德心有不甘，可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，弓着身子往后面退了过去。

殷时的战车在队伍最后面，数万人的大军，绵延数里，他要走上好一段路才能瞧见人，往后头去的路上，他瞧见了正在警戒的窦兢，犹豫片刻走了过去：“窦兄弟，有件事想托付你。”

窦兢略有些诧异：“你。”

“统帅身上其实有旧伤，但是一直扛着没，事情太多，他也一直没顾得上休养，晚上要是打起来，你多顾着些。”

窦兢有些惊讶：“你不去？”

“统帅让我去着皇帝，”呼德叹了口气，“怕他又生事端，坏了战局。”

“他的确是个麻烦。”

窦兢拍了拍呼德肩膀：“放心，我日后的前程都在楚侯身上，一定会护好他。”

“多谢了。”

呼德抱了抱拳，抬手将自己的短刀摘下扔了过来：“听你擅用刀，这个送给你，等这场仗赢了，我带你见见我妹子，她和我们兄弟不一样，生得可好了。”

窦兢哭笑不得，可还是道了谢，只是等人走了后，他却摸着短刀有些出神，妹子……

他甩甩头将思绪抛了出去，事到如今，多想无益，还是做好眼下的事吧，他将短刀别到了身后，悄悄摸到了前面，盯着丰州城出神，眼底闪烁着狰狞的恨意。

楚镇远远了他一眼，抬脚走了过来：“放心，你窦家一定能复兴。”

窦兢低声道了谢，眼睛仍旧死死盯着丰州：“非要等到夜里吗？天色已经暗了。”

“着什么急？多等等，不定会有意外之喜。”

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，夜幕降临的时候，城上有了动静，埋伏在垛墙后的弓箭手都退了下去。

楚镇对此毫不以为，大周既然得了消息，以为他会来攻城，那丰州这边就不可能不做防范，但现在钟青回城了，带来了军情有误的消息，这一天又平安无事，他们自然会放下防备，好生修整。

窦兢忍不住了过来：“楚侯真是神机妙算。”

“人心罢了。”

楚镇并没有将这句称赞放在心上，可脸色却逐渐严肃了起来，虽然他们不见，但既然弓箭手退了，其他的戒备大约也已经松懈了，现在正是整个丰州城毫无防备的时候，也是他在等的，最好的攻城时机。

他抬起手，声透八方：“传令三军，攻城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