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手。

可蔡添喜之于殷稷，只是个得用且忠心的奴才，但秦嬷嬷之于太后，却远不止于此。

她们几十年的交情，朝夕相伴，形影不离，太后最亲近的人不是晋王，不是先皇，而是这个从她闺中就留在她身边，又陪着她一路走过腥风血雨，登上后位的侍女。

如果能除了她，太后的表情必定会很精彩。

她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找个合适的由头发作尚宫局，想着就出了乾元宫，可刚一出门就瞧见薛京站在树荫里，一副等人的样子，见谢蕴出现，立刻迎了过来。

“谢蕴姑姑。”

他躬身行了个晚辈礼，得谢蕴一愣，连忙侧身避开：“薛司正这是做什么？”

薛京正色道：“若非姑姑当机立断，派人去寻干爹，恐怕后果不堪设想，薛京在这里谢过姑姑。”

他端端正正地又行了一礼。

谢蕴失笑，虚虚扶了他一把：“不必如此，我也没做什么，到底还是钟统领和宫人把人救起来的，司正若是要记人情，不妨记在钟统领身上吧。”

“薛京有恩必报，不管是谁，我都不会落下。”

他得认真，谢蕴只得应承下来：“好好好，承蒙司正记挂，日后若用得着你，我不客气就是。”

“求之不得。”

薛京这才走了，谢蕴随意一瞥，却瞧见他的鞋子仿佛是开了线，她喊了一声，本想将人喊回来个清楚，可薛京大约有什么急事，走得很快，不多时就不见了影子。

谢蕴只好将这茬放在脑后，往内侍省走了一遭，做了些安排。

从先前尚宫局怠慢殷稷的事就能出来，几位尚宫有一半是倒向太后的，她会把牵扯到长信宫的腌臜事情查得清清楚楚，逼着太后断臂求生，让她也好好尝一尝，被人挖心窝子的滋味。